高價護膚品的壁壘在品牌,它是如何建設起來?
- 2020-02-14 21:25
- 網絡
去年,諸多故宮IP聯名里出了這樣一款產品:
我第一反應是——emmm,不知道該讓故宮珍視自己的文化IP,還是說該品牌未免也太看不起護膚品行業了——韭菜有這么好割么?拋開該品牌和故宮的淵源、創始人背景,這個東西非常不智。
按照雅詩蘭黛(EL.US)的定義,高價護膚品是affordable luxury,入門級奢侈品。行業壁壘極深,遠不是看起來簡單粗暴智商稅的樣子。絕大多數賣10倍以上加價率還能壯大集中的百年企業,壁壘都深到暴打全市場。
發展到今天,國貨是時候考慮品牌了——無法量化、玄之又玄,就算咨詢師圍坐滿桌,仍然是漫長、痛苦、難以考核成效的過程。
除了契機特殊的白酒之外,A股更多的消費品公司核心競爭力或者在制造,或者在渠道——要么靠世界代工廠的前身在效率上制霸,要么崛起于特定時期的某個渠道,和流通環節利益深度綁定,獲得了組織上難以替代的能力。但這些都不是純粹的品牌。
高價護膚品的壁壘在品牌,這就有點尷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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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習慣性地橫向比較體育用品和化妝品兩個行業,來探討一種可能:國內能不能出真正的大護膚品集團?或者換而言之,有沒有國妝能成為護膚品行業的小安踏?
體育用品和護膚品行業很接近,功能性主導,有大單品,全球范圍內的競爭非常扁平(打個比方,國際大集團中,奢侈品、化妝品、體育用品在中國的營收占比遠比其他行業更高,說明產品通用、貿易壁壘不多、全球化程度強,而且便攜),最后呈現歐美大品牌集團市值雄霸,產業鏈上漏出的利益孵化了其他環節公司的局面。彩妝則和時裝更像一些。
但體育用品和化妝品有區別,區別在于:
體育用品集團單品牌獨大,但化妝品集團天然多品牌。
體育用品制造端重,不能全放在品牌體內,所以催生大市值代工廠;但化妝品行業供應鏈上沒大公司,因為制造端很輕,核心制造沒必要外流。
前者是行業實質不同。體育用品價格帶拉不開,露出機會又很有限(頂級聯賽+頂級明星,畢竟競技體育,菜是原罪),呈現大集團,大品牌局面;化妝品的實質是通過不同品牌進行完全價格歧視,價格帶拉得輕松寫意(歐萊雅集團自己內部品牌100倍——30塊的小護士,3000塊的HR),加上露出機會多,明星模特素人隨便找,多品牌合情合理。
后者就很說明問題了——這里面隱含了一個很關鍵的暗示:化妝品的制造屬性弱,品牌屬性強,是消費品里無限偏向品牌的品類。
問題就來了,我們還有做品牌的機會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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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厘清一點,這個行業提供的聯想多,情感溢價高,易于做品牌;而本身高毛利行業,實質在毛利,而不在周轉;我們說品牌,品牌是有價格門檻的,性價比產品很難做成品牌,原因很簡單——18線城市的小姑娘,好端端用著國貨(用好的用差的,對十八歲少女區別真不大),作為Z世代,民族自信心也好于上一代人,但你攔不住她有錢了想升級用大牌。
200塊以下的產品,可能也沒有很大的區別(行業進入門檻很低,但想把產品做好,邊際成本提升快,因此中低價格帶、又不隸屬于大集團的,原研成分用不上,配伍試驗做不起,時間等不起——因為這個行業確實掙錢,都來掙快錢——所以是的,平價產品確實多是大路貨),加上這個價格帶的消費者講性價比,有嘗鮮需求,很難立住品牌;大牌真的比平價產品要好,好得不算很多,但有研發,有藥理毒理試驗,功效、膚感、安全性、配伍全面考量、劑型的配合,都要好一點。
好得確實有限,我們常講一句話——一分價錢一分貨,十分價錢三分貨。成本上的差異遠遠沒有30塊到3000塊這么大,但核心在品牌的消費品,成本加價法就俗了不是?好一點點也行,寵愛自己、認同自己的滿足感遠多于一點點,我們仙女在這個問題上不講性價比。
只要還在發展,日子還在進步,就不可能攔住大家的升級愿望。三大集團里雅詩蘭黛股價復合回報最好(年化18%)是有道理的,它家只做高檔美容品,掙的是女性夢想的錢;不信你去免稅店看看,排隊的柜臺永遠有雅詩蘭黛。
品牌的壁壘是最深的,盆友,十年樹木百年樹人,哪個集團不能捐個100年前的瓶子到博物館?參觀過嬌蘭博物館的人都知道,“我們制造出第一瓶現代意義上的香水……”“這是我們家族第n代傳人以傳奇女性為靈感創作的,獻給繆斯女神”“我們制造全球第一支旋轉的子彈口紅”。
你還不服?歐仁妮皇后手持嬌蘭瓶子款款微笑。魔鏡魔鏡告訴我,她與茜茜公主,誰是歐洲最美貌的女人?那可是征服俾斯麥的風儀和美貌。
Bravo,試問誰能不被洗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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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很難誕生新的、有量的奢侈品了。沒有貴族了。
LVMH是歐洲市值前三大的集團,這是老錢,美國就沒有高奢品——追溯到開國三杰也找不出和奢侈品有什么情感鏈接。傳奇工匠有木有?漢密爾頓的兒子帶什么手套與人決斗?富蘭克林引電時戴著哪家手表?
沒辦法,老老實實買法國人和意大利人的皮具,吸一口皮面上的亂世傳奇味兒。
LV也十年十倍了,不是市值,是股價,歐洲什么利率環境?奢侈品集團是自我強化的。
LV敢請戈爾巴喬夫拍廣告,讓他載著皮箱緩緩駛過柏林墻,爭議歸爭議,試問誰能不被一個品牌和歷史轉折點的共情強烈震撼?走過柏林墻遺址,放一首scorpions的wind of change,一拍大腿惡狠狠想,素史簡,錦江山,激蕩幾十年,還是要買LV。
可就連這樣的LV,也選擇溢價并購老牌奢侈品,而非自己孵化新品牌,并非不愿,而是不能。蒂芙尼和消費者之間的情感連接有多緊?去紐約,游客只在一家蒂芙尼門口合影,奧黛麗赫本的美貌傳奇,黑白影像里的優雅經典,無處復寫。
美國也沒有高價奢侈品,但沒關系,美國有大量中產,隨著美國夢輸出美式價值觀。所以美國有輕奢,輕奢是美國中產階級給全球消費者的模板,是對好生活的向往,從林語堂時代就欣羨不已。
化妝品也是輕奢,入門級奢侈。
10w的dior高定,3w的高級成衣,300塊的口紅。從口袋里掏出來,今天你也是Ms Dior,鵝頸蜂腰,烈焰紅唇。
某種角度上說,化妝品的屬性甚至好于奢侈品。皮具沒法壟斷生產,有大量假貨和仿款存在,金融街的Celine盒子,假的比真的也就多10倍吧,知恥猶勇,知假還買,因為社交虛榮。但沒有人知道化妝品假還買——就算出了2折的價格買了所謂泰國版、臺灣版、平行進口版中小樣,買的人仍然有美好的夢想:必須是真貨。這個行業沒人想買假貨,從這個角度上說,化妝品是壟斷生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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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塊的品牌和2000塊的品牌,想的不是一件事。
200塊的想的是成交。單件的毛利空間就這么大,投放是要考慮ROI的;何況低價品受眾基數大,說服大家嘗鮮的難度也不大,它想說服你成交,于是鋪渠道、激勵經銷商、在商超里聘請促銷員。
2000塊的想的是——你要向往我,然后有一天你買得起了,要嘉獎自己了,來我店里,我參與定義你的新生活。
《教父》說不是愛我,是尊重我。先向往——愛馬仕最喜歡講的品牌故事是巴黎街上的賣報女,日日風吹日曬忙于生計,有一天走入店里想要買條圍巾,在所有人試圖開口解釋可能太貴時,她微笑著說,沒關系,我已經存夠錢了。
多么巴黎,多么chic。
營銷數字化的轉型,讓高毛利的快錢行業更難產生品牌。以前做品牌露出,無法精確衡量效果,能允許無效投放——品牌能忍受購買之前已經和消費者溝通20次,先樹品牌,再講成交,不用追索到成交轉化前的最后一次投放。但現在不行了。
傳統的廣告是找代言人——具有全國知名度的——來給品牌背書,帶不帶貨不重要;這個方法已經被斥為“上個時代”。現在找流量鮮肉,微博超話明星榜前30,簽1+1+1,讓粉絲流水般的做銷量數據;找KOL,20-35%的收入流水交給主播帶貨,甚至推廣期交出全部的營業額。
刺刀見紅。每一分錢的投放都要講轉化的,進店率,購買率,客單價,退貨率,一遍一遍篩,ROI高于一切。
流量成本越來越高,怎么能不紅了眼。但對ROI的高追求和相應的帶貨投放是不能做品牌的,想站著掙錢,就要允許無效溝通;彎著腰,聲嘶力竭溝通,賣全網最低口紅,成就的是賣貨人的IP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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